周六练字展览活动第十二期


主题——大哥最大的flag


文案来自小天使 @~小狸子~ 。


我们致力于每一次的展示不仅仅是练字作品的盛宴,也是优秀文案的共享~


预警


谁的童年不是追着风车跑。

保姆坐在老家大院的台阶前一边绣着鞋样一边哼着走了调的乡野小曲;

太爷发了霉的古书在空气中晾晒出陈年的墨味,在空气中和着一盆盆新采摘的莲蓬断茎处散发出来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午后;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那个年轻的钢琴教师会在错音时用教鞭轻敲一下孩子的手臂以示提醒;

他的头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回过神时看见高大英俊、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弯着腰,手中拿着一个皮球,笑容在阳光下有了温润的色泽。

“明楼,”男人的嗓音清晰却又遥远,向着他挥了挥手中的皮球,“来,过来,儿子!”

他以一个孩子的视角仰视男人,摇摇晃晃向着男人靠近,耳边有孩子清澈的笑音,太熟悉又太陌生。

我的儿子,从今以后你就是说一不二的明家男人。

 

灵魂重重撞进身体。

明楼惊醒时满头大汗,眼前的夜色依旧,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月华如水,倾斜一抹从没有阖上窗帘的半扇窗户中泻入,落在他床脚边花纹繁复的地毯上。

一双赤着的小脚丫踩着月光与黑暗的边沿安安静静地站着,过于宽大的棉质条纹睡衣套在孩子瘦削的身上,他每走几步总要滑稽而可爱地用小手拽一拽裤子,领子也太宽松,斜斜地露出半个软乎乎的肩膀。

“阿诚?”

明诚抱着与他身形相比过大的羽毛枕头轻车熟路地爬上了明楼的大床,将自己的枕头放在他枕头的旁边,小小的身体钻进了明楼的被子里。

明楼将冻得冰凉的小孩儿抱在怀中,他还没有从梦中的脆弱情绪彻底解脱,抱住明诚的手臂用了些力气——尽管他清醒过来时会觉得自己拥抱一个孩子来寻求安抚是很可笑的本能,但是此时他还是想这样做。明楼很清楚自己的力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点过重,怀里的明诚一定不舒服,可明诚一如平常地默不作声,伸出小手轻轻抚了抚明楼的后脊,他甚至可以想象此时他的神情,一双圆圆的鹿眸半眯着,神情平和而安宁,永远是超出他年龄的安静沉稳。

“还是不敢一个人睡吗?”明楼打破沉静,松了怀抱,看着面前那双在黑暗中仍然有光的黑色瞳仁。

明诚用黑眼睛将人笼罩,说:“我来看你,大哥。”

明楼一怔,继而莫名的心中难过,沉默了片刻,说:“我可能是梦到了父母,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冰冷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心,想要融化长久封冻的冰川。

十五岁之前顺风顺水,明楼还没学会居安思危,更没有想过大树一般的父亲会猝然离世。青春期的男孩儿心里潜藏着叛逆的种子,他质疑过武断果敢的父亲,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在明家说了算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场景,可真要他独当一面时,太年轻的男孩儿和太破碎的家让现实又变得太残忍。

幸好有大姐,他庆幸的想着。

虽然对外他是明家大公子,是明家的家主,是在明家说了算的人物,可那是说给这个男权的世界,但凡对明家稍有了解的人都是知道,明家的家主是明大小姐明镜。

明楼在家事上像孩子依赖父母一般仰赖长姐。明镜替他担负了太多他这个明家长子该担负的,属于姓氏的、属于家族的、属于产业的。长姐如母,她善良无私,收养了明台,接纳了阿诚,呵护照顾弟弟们,操持维护这家庭,她时刻张开自己单薄的臂膀将弟弟们拢在羽翼下,她害怕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害怕失去她努力维持的家……

可是最终他们却失去了她。

大姐去世,明台走了,家散了。

明楼看着眼前一如初见一般单薄无助的儿童,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将小孩儿紧紧抱住,脸埋在他柔软腹部的棉布衣料,泪水甫地流出就立刻消散殆尽。

日本战败之后,明楼回到民国政府内部继续进行潜伏工作。国内形势骤变,国民党节节败退,党内对于潜伏共党的排查也进入了高峰。彼时,戴笠已死,明楼作为军统中戴笠的老下属,一朝天子一朝臣,受到了军统高层的排挤,对于他的调查也在暗中展开。

收到共党电台情报围剿的那天,明楼也在场,两个特务秘密潜入了那家犹太人开的咖啡厅,一分钟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三分钟后一个身影从咖啡厅的后门闪出,也就是这个身影让明楼如坠深渊。埋伏的国民党特务已经被干掉,军警在五分钟之后才会赶到,如果活捉共党潜伏特工的任务失败,逃走的共党会在这条小巷尽头被早就埋伏的狙击手狙杀。

明楼在小巷中站定,望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枪口后是他比自己更熟悉的那张脸。明楼握住枪身,抬手便是迎面一拳,反手将明诚按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对方丝毫没有反抗地被他制服,明楼一双眸子赤红,压低了声音怒吼:

“你敢背着我私自行动!你怎么敢?!”

“在党内我并不直接接受你的领导。”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明诚笑了笑,说:“大哥,你懂规矩的。”

明楼知道,他无权打探是谁下达的命令,也知道明诚是死也不会说出对他下达命令的上级,可他还是不死心: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机会,的确是唯一的机会。

多疑的毛人凤已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明楼,而当毛人凤向明楼举起屠刀的那一刻,延安将失去党内在军统高层的所有情报。为了保全明楼,就要让他变成军统新主人的亲信,明楼为了向他的新“主子”示好,就必须交出一份满意的“投名状”,而“青瓷”无疑是一份丰厚而且足以向党国表达衷心的大礼。

他早该看出明诚眼中的坦然和淡定,那是从他本人处一脉相承的。

从进入明家以来,明诚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模仿着明楼的一举一动:表情神态、衣着喜好、为人处事、甚至生活习惯与字体。在他看来,明楼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而他倾慕他,就要变成他。

于是,不约而同地走上同一条路变得顺理成章,同样的果敢无畏与心思缜密,“恐惧”和“慌乱”早就与他们绝缘,而“失去”与“死亡”也注定不在陌生。

为了信仰和理想,这么高尚的理由,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与无可厚非。

明楼心口一阵一阵发紧,他低下头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因为血流如注才手脚冰冷、难以自制的发抖,抬起头时,眼里全是泪水,呼吸受了千重万重的阻挠一般不畅,让他没办法维持让他引以为傲的思考。

我曾对父母发过誓,家不会散,明家不会倒;

我曾对大姐发过誓,明家不会再死一个人;

我曾对自己发过誓,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受伤害;

他想陈述很多,可出口的却是反问:“难道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家、父母、姐姐、弟弟……现在还要失去爱人吗?”

明诚目光一震,本来决绝坦然的目光出现了少年人的慌乱。再一次确认彼此的眼神,尽管早就彼此心知肚明,可当“爱人”这个称呼真的出自明楼之口时,明诚还是惊慌失措,他慌乱的发现这个情意缱绻的词汇让他的坚定不移发生了动容,本来的慷慨赴死变成了贪生怕死,他想活着,活着才能在他口中听到更多关于美好、关于彼此的词汇……

尖锐的警笛大作时,他们的眼泪流在一处。

明诚说:“大哥,没时间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吗?”

明楼说:“我爱你啊,阿诚。”

明诚被处决的那一天是新年,枪声与爆竹声响在一处,明楼甚至分辨不出哪一声是属于他的阿诚。

 

阿诚,我最近经常梦到以前的事。

大哥,你还不到回忆以前的时候,你的路还没有走完。

阿诚,你看看现在的世界,我甚至不确定我失去的那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哥,苦难终有时,不会永远是黑夜。

阿诚,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大哥,只要你还活着,我们的家就还在……

 

有一双温和鹿眼的安静的孩子在他怀里变成一抔星光散尽,明楼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醒来。

朝阳从狭窄的窗户中挤进,照亮了三条腿木桌上被揉成团又展开的稿纸上“认罪书”三个遒劲而绝望的大字,监狱中破了音的大喇叭响了。

明楼年轻时个子很高,即使年龄大了脊背依旧挺直。他走到窄小的窗口,用衣角擦了擦糊成一片的眼镜,踮着脚看向外面:黑白灰绿蓝的世界中,迎春与碧桃开在一处。

 

东方红,太阳升。

总不会永远是黑夜。


好了,咽下这口玻璃渣。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练字的步伐不能松懈。希望大家积极参与到我们的活动和日常打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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